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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子逃跑不久后发现自己有孕,咬着牙把孩子生出,想抱去皇宫认亲。然而没有司寝记录,根本做不得数,即便真是皇室血脉,得不到承认也无法。
她只能去找帮她的同乡人,希望能有证明确有其事的希望。打听得知她的去向,女子也前往杨府。
梁陈究竟是还是不是,他力量的强弱自然说明一切。关键还在于玉玺,听说真正皇室之人使出一些手段,玉玺便有反应。
当时,还是杨震的父亲杨宝掌管隐士。他起了些别样的心思。
杨宝可管不到记录侍寝的宦官头上,他们脱离朝廷多年,没有什么人脉。
比起这个,杨宝想着,若真是那有但却得不到皇室认可的孩子,岂不是能无后顾之忧培养成隐士?
他答应那女子会想办法调查,只是这办法需得孩子长大一些才看出来。
女子后来病逝时,依旧很不甘心没能享受到一天妃嫔荣宠的待遇。她那同乡在她死后没多久也去世,这事知道的人只剩杨宝。也不知这两名女子真是抱病亡故,还是其他原因?
杨震与父亲不同,他更有野心。他虽没想过谋权篡位,因为他认为这样只会造成战乱动荡,但他却想更多的释放对朝廷的影响力,宣传他的思想与学说。
能让皇室承认梁陈是血脉之一的方法就藏在密室,一同放着的,还有杨宝去世前与梁陈身份相关的一些内容,是留给杨震的一个梁陈的“把柄”。
杨震曾向他透露过一些身世相关的信息。
梁陈有记忆起便是孤儿,自小生活在农场,对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怀着天然的好奇。
后来他长大了,娶妻生子,这种念想也就淡了。但杨震却不希望他永远放弃,而是偶尔提一嘴,说他身世不简单之类,作为驱动力鼓励他替他办事。后来梁陈被梁父找回,也是他安排,似乎是兑现了他不一般的诺言。梁父当年是皇帝身边的臣子,如此倒也说得过去。
梁陈早不如年幼时好骗,没有全信。但他并不在意这些。
想起这些,我轻轻叹气。
梁陈结婚早,失去妻室距今也有十多年了。
那时他只想着脱离杨震和隐士,所以行事瞒着所有人,偷偷在一处村落有了小家。
幸福没持续多久,小家便支离破碎。自那以后,梁陈便活的行尸走肉一般。也就因杨震说,造成这凄惨后果的人是谁,才让他提起了些报仇的动力。
如今,大仇也算是得报。他像是目的达成后无欲无求的假人一样,继续听从命令行动着。
我的惊讶并没让梁陈有所动摇。
想了想,我觉得或许也是。看起来,梁陈内心最想要的东西早已得到,也早就失去了。
除此以外,他若还想有所求的,会不会是挽回当年惨剧的神力?
我曾看到他私底下独自一人收集更多神器的信息。看不出缘由,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。
“我以为你多少会有一些想法。”我说,“即便你想要成为皇帝,我也能给你帮助。但我能力有限,你这便是为难我了。”
他若篡位,不比那些自小宫里养大,且皇帝行房时有准确记录的皇子来的让人信服。
而玉玺的秘密得知的人寥寥无几,证明他身份的那手段能让皇室认可,却说服不了所有人。
更何况……我猜测玉玺变化也并非什么皇室血脉。说不定我或者阿利克西欧斯试试也会让它有奇怪的反应。
“那你想认祖归宗吗?获得你应有的地位?”我问,“费些功夫,也不是不能仿制记录。我也能想法让小皇帝承认你的存在。”
这话说起来我略有些没底,不过的确有这个可能,我便壮着胆子开口了。
“不必了。我不需要那些。”梁陈依旧摇头。
“你想要拿到那张龙脉图,也是想要得到神器吧。”我说,“如今皇室建造流传下来的龙脉仪,本质上是个神力驱动的寻宝罗盘。能够指示神器的位置。占卜那些方位,因为当初放置神器那人也是为了这片土地能享受更多福泽与庇佑,便恰好和所谓的什么风水宝地撞上。”
倒不如说,或许这些地方因有了神器才成了“风水宝地”。
梁陈神色微变,望向我。他看着我的眼神改变,像是第一次把我放在眼里似的。
我也不生气,故作平静的继续说话。
“你们不知道这神器,龙气的来源,我却是一清二楚。不止是我,小皇帝用了些手段将我拉来那地方,有人比我更了解。”说着,我抽出一张纸,上面画着简易的世界地图。
我将纸转了一圈面向他:“这世界远比你想的要广阔。小皇帝也知道,但他的想象力终究离真相还差的远。”
梁陈凝视着我手指的地方。我知道他对地形也是有了解的,但想必最多也就知道东西方尽头——东方是大海,水域,一望无际,而西方则是山脉,荒漠,雪山、沼泽和瘴气遍布的热带密林。
“当然,这些并不是重点。小皇帝派去西方那些使者若能平安归来,定也能更新一番地图,让他看到原来地图更大。”我说,“我故乡虽是这里,但我的确之前在这片大陆最西端的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。”
我说这番话,并不是想给他增长见识或者嘲笑他的无知,仅仅只是希望他意识到神力这东西不是他们独有,以及警惕这股力量背后不好的一面。从而对我的话更相信。
梁陈听我讲述神器,外界,紧紧抿住了嘴唇。
“我来到这里,是意外也不是意外。没有小皇帝动用的手段,我也会来。”我说,“我一开始没有反抗或者逃跑,是因为我本就不打算跑。总之,我来这里有我的目的,我希望你能帮我。”
“你想要得到那些…力量?”他说,“你本就是女龙,如此想也正常。”
“我怎样想的并不重要,你考虑这些没什么用。”我说,“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乎这里的什么人,但我可以保证我并不是为了危害什么人。”
梁陈对着我嗤笑一声。
“遭遇了这事,被迫与我欢好,你真无所谓吗?”
无所谓?
闻言我顿时气得跳起来:“开什么玩笑,谁无所谓了?!”
“看你似乎不在乎。”梁陈面带嘲弄。
“呵,”我冷笑,“并不是不在乎,但也没那么在乎。老娘睡过的男人多了,儿子都生了,你只是其中之一。别真把自己当根葱了。”
梁陈讥讽的表情微微僵住,上扬的眉毛也耷拉下来。
看他这反应,我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丝古怪。
……难不成,这家伙其实比我想的还要在意?
“好了!”我收拾了下桌面,“我能说的也都说了,诚意你也看见了。你见识了我的能力,想必也清楚,我能帮你什么忙吧?”
梁陈坐在原地不动,任我将他的剑当障碍物推来推去。
呵,又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。
他性格和伊丹还真有些像,就连这狗血的身世也是。只不过比起伊丹,梁陈要更沉默,也更难琢磨。他想要什么,所求什么,我调查了这么多也不是很肯定。而他的真实性情,如今也没有表露过多少。
说不定伊丹再过个十年要和他差不多。
不,那家伙自带傲气与自信,与梁陈哪里像了?
呵呵,应该说不愧是死了老婆孩子孤僻十几年的老男人吗?
“我想要什么,夫人不清楚吗?”梁陈换了个更闲适的姿势,语气平淡。
“你忽悠韩崇去替你办事,我猜你对这神力的真相很好奇吧?”我说,“有那么一个地方,名为世界之角。它储存着人类所有的知识,自然也记载了神力的起源与历史。它在世界之外,非常人能进入。”
梁陈垂下眼帘,掩住情绪:“是叫神力么?竟有这种地方。”
“这地方是另一个世界,任何人到那里都可以抛却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。绝不会有人打扰。”我说。
“怎么,你们那里的另一个山阴农庄?”他不无在意。
我顿了顿。
“虽像,却也不同。”我说,“这里的人使命与隐士不同。那里更广阔。”
梁陈轻轻噢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