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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担心他是否能成为你合格的丈夫,你这么小,不知道你嫁过去之后,他会不会对你好,毕竟他之前和今寒交往的时候,也总是摆着架子,你才回来多久,我们都很舍不得你。”
车辆稳步前进,街道的风景还是熟悉的,应该发车还没有多久,戚月亮的视线变得有些涣散虚无,穿过戚祺轩的头部落在他身后的车窗外。
有明媚的yan光穿透高大的树木缝隙落下细碎的光影,仿佛寒冷的冬季成为收藏,直看见枝头上洁白簇拥的玉兰,戚月亮才恍惚意识到,原来春天到了。
“我看得出来,现在你们感情很好,他很宠ai你,你也很喜欢他,这无可厚非,感情总有新鲜的时候,周崇礼从前也如此,毕竟你和今寒长得这么像。”
戚祺轩好似无意间提到周崇礼和戚今寒的关系,暧昧他们过往的亲密和往来,遗憾如此这般的发展和收尾,他是笃定没什么人会在戚月亮面前说道的,周崇礼和戚今寒更不可能主动提到,于是他一边给她擦药,一边有意无意观察她的反应。
听见这句,戚月亮眼底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,她重新对上戚祺轩的眼神。
戚祺轩依旧表现的友善、温柔,循循善诱:“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,到我们这个阶层,t面和利益是最重要的,你嫁给周崇礼之后,有戚家做后盾,其他人也不会难为你。”
他含笑着:“你年纪还小,但是我知道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,是吗?”
酒jg棉球沾了血迹,她的脸颊红肿,唇se很浅,戚祺轩松开手,她眼前轻微眩晕,心律失常,只觉恶心想吐,半晌,戚月亮哆嗦着问:“……你给我闻了什么?”
戚祺轩把医药箱合上,闻言,他回头看向戚月亮,微微一笑。
“一点点异氟烷。”
一种常见的医用麻醉剂。
几乎就在戚祺轩说完之后,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停下,车内晃荡,司机紧张的声音响起:“戚总,是他们来了。”
戚家的车驶出碧水兰园所在街区不过两公里,就被数十辆黑se车辆从不同方向包围截停,总共没有超过半个小时。
叶盛y着脸从车里下来,直接走到那辆车旁边,秉着周崇礼那次教导他现在是法治社会的原因,叶盛还是忍了忍,绅士的敲了敲车窗。
车里,戚祺轩有些遗憾的说道:“看来今天不能带你回家吃饭了。”
他还能开玩笑:“我第一次看周崇礼这么紧张一个人,他可真把你当宝贝,管得这么严实?”
叶盛敲了第二次,力气大的像是马上能把车窗砸开。
就在他皱着眉真的想砸窗户的时候,车门开了,戚月亮扶着门,脸se苍白的走出来。
她脸上能看出明显被打过后的痕迹,叶盛脸se很难看,他伸手想去扶,口中道:“小姐,我是周老板的……”
“别碰我。”她说道。
叶盛把手缩了回来,给后面匆匆赶来的徐澄使了个眼se,徐澄看上去有点狼狈,表情凝重,对着叶盛微微颔首,站在戚月亮身边盯着她。
戚月亮踉踉跄跄的勉强站稳脚步,她呼x1微促,感觉x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挤压着微薄氧气,浑身上下都觉得很难受,唯有一个意识很清楚,她要往家的方向走。
因为太难受了,想回家的念头占据了脑海,疼痛感有些压弯了她的背脊,每一步都像是有小美人鱼行走在刀尖的锋利感,大约是春日的yan光太盛,暖意攀附上四肢骸骨,她脸se却苍白,额间冷汗。
徐澄追了上去:“我们送您回去。”
“不要,走开。”
她垂着眼皮,声音嘶哑。
徐澄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走回去:“路还很远,我们开车送您会快一些,您放心,很安全,不会有……”
“我都说了不要!不要!走开啊!”
春日的yan光如此明媚美好,戚月亮却陡然爆发出厌烦和焦躁,她转身对着徐澄道:“你不是哥哥找过来保护我的吗,我不需要,不要跟着我,你是把我当成什么宠物吗?!滚远一点啊!”
到最后一句,她几乎破音失声。
有几秒钟没人说话,听风y动,树叶沙沙作响,空气里是躁动的花粉和不知名的面包香气,徐澄动了动唇:“……您受了伤。”
发泄之后神经似乎稍稍松懈冷却,她喉咙有一种铁锈般的血腥味,开口时蹿到鼻腔,机械回答:“我没事,以前被打的时候,这是轻的。”
戚月亮扫了徐澄一眼,注意到她指骨上的血痕和伤口,眼皮垂了一下,她看上去很疲惫,声音轻到几乎恳求:“对不起,我有点累,你别跟着我了。”
徐澄看着她转身的背影,道:“有件事老大让我转告给您,周总已经知道了,他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碎裂的光擦过她的头发,听到这句话戚月亮也没有回头,她往前走:“我认识回家的路,别跟着我。”
出门的时候是下午,要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,因为冬末和初春的时候日子都舒服的不得了,张妈在说去买菜的时候,其实戚月亮是很开心的,周崇礼溺ai她,喜欢带她吃好吃的,他说你可以尽情挑剔,张妈总会开发新的食谱,她在半山别墅的时候就给她关心,食物和胃最先让人感觉幸福。
她后知后觉春天的降临,原来白昼逐渐变长,外面的温度可以脱下棉袄,yan光、花朵、新叶都是美好的,所以她们才总说春天是冰雪消融和希望的季节吗。
戚月亮感受不到春日的温度,她只想回家躺下,睡个好觉,也许醒来,周崇礼就回来了。
口袋一直往下坠的重,她走到一半肩颈发酸疼痛,手碰到口袋里的坚y物,她掏出来,是手机。
被谁按了关机,开机后就是周崇礼给她打的无数电话和短信,他最后一条是和她说:“月亮,我上飞机了,等我回来,别不理我。”
鼻端突然间发酸,视线被泪水模糊,又被强制冷却,手机又很快震动,弹出来一个龙城本地的陌生电话。
她按了接听,那边响起一个男声:“戚月亮?”
过了几秒钟,戚月亮才反应过来:“许警官?”
“这真是你的电话。”许庶站在派出所外,瞥了一眼里面的人:“那个叫苏丽的nv人……你认识吗?”
徐澄其实没有离开戚月亮很远,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走,所以当戚月亮一个人站在路边着急无措准备打车的时候,徐澄连忙停在她面前。
摇下车窗,看见她的脸,戚月亮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,抿了抿嘴,她还是坐上车,道:“去北山街派出所。”
许庶是因为之前有个案子来和派出所同事g0u通询问,他在门口ch0u完两根烟之后,看见一辆黑se宝马停在旁边,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公主。
许庶的眉眼动了动,又骤然拧紧,戚月亮几步就小跑着到他面前,匆忙:“许警官,她人呢?”
他眉头打结:“你脸怎么回事?”
她含糊着说了句什么,自己就跑进了派出所,车上还下来个个子高挑身形jgg的nv人,一看就是练家子,也跟着走进去。
许庶叹气,把烟灭了转身也跟进去。
“苏丽!”
她jg准的从一堆nv人里找出了苏丽,急切跑过去抱住她,抓着她的手臂:“你怎么了?有没有受伤?”
苏丽身上有一种浓郁的脂粉和廉价香水的气味,戚月亮抱住她一下就忍不住呛气,但她还是抓着苏丽的手臂没松开:“你没事吧?”
苏丽浓妆yan抹,抱怨道:“怎么我打你电话打不通,许警官打一下就行了?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?”
“对不起,是有人把我手机关机了。”她小声解释。
苏丽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:“快点让我出去,你弟弟还要吃饭呢,都多久了,等下饿着了怎么办。”
仿佛被烫到,她的手轻微缩了一下,说了几声好,转头看向许庶:“她犯了什么事?”
许庶眼神有些怪异,说道。
“涉嫌卖y。”
戚月亮表情一怔,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,先听见苏丽的声音:“什么啊,许警官你说话可要严谨一点啊,我怎么就卖y了,都说了我们就是几个姐妹出来打打牌而已。”
她说话声音娇滴滴的,带着一点南方的方言,像唱歌一样,戚月亮耳边突然变得嘈杂起来,像cha0水源源不断涌入,苏丽身边的好几个nv人跟着叽叽喳喳的抱怨起来。
于是戚月亮这时候才注意到,苏丽身上穿了件很紧身的针织衫,超短裙,黑丝袜,踩着一双高跟鞋,脸上化了妆,十根手指头上都涂了红se的指甲油,她身边那些nv人们打扮与她类似,暴露、x感、低俗。戚月亮去看苏丽的脸,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和笑含有一种特殊的熟悉的感觉,那是戚月亮曾在老房子里见过很多次的,她明白这个表情的意义,苏丽在g引许庶。
苏丽确实是在扫h打非行动中被圈走的,不过碍于她并没有抓到实质x证据和现场,无法切实定罪处罚,一个小时后,她和苏丽坐上许庶的车。
其实戚月亮一开始是想打车,她坚持要徐澄回去:“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,我会自己回去的。”
徐澄巍然不动:“我送您。”
气氛僵持的时候,许庶在旁边接了一句:“我会送她。”
许庶身形高大健硕,平淡如古波,徐澄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,许庶手cha在口袋里,语调随意:“人民警察为人民,你老板也是我表哥,于情于理我都会让她安全到家。”
戚月亮沉默了几秒,侧身看她:“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
许庶开着一辆悍马,上车之后没有人说话,大概也察觉到空气里的凝滞,连苏丽都很沉默,斜了一眼戚月亮,就闭着眼小憩了。
苏丽的家在一个旧街区,灯光昏h,夜幕降临,下车后,戚月亮看了一眼许庶,讷讷:“许警官,今天谢谢你了,我还想和她说说话,等下我自己回去吧。”
许庶坐在车里没抬头,他在看手机:“十分钟后我有个视频会,可能要一会,就在这蹭个网。”
戚月亮只好跟着苏丽上去了。
老式楼房,光线很暗,隔音不怎么好,每一层都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和其他动静,小广告贴满了墙壁和门上,苏丽的家在五楼,她打开两层铁门,屋子里是黑的,里面没有人在。
苏丽从上楼起就在打电话,她这次语调更轻浮暧昧,娴熟的和男人tia0q1ng,进门之后她笑盈盈的:“亲ai的,那麻烦等下把我儿子送回来啦,有惊喜给你哦。”
戚月亮把门重重关上。
苏丽挂了电话,不满:“吓我一跳,又怎么了?”
开了灯之后,整个屋子都笼罩在白炽灯灯光之下,这间出租屋大概四五十平米,没什么装潢可言,家具都古朴老旧,客厅狭窄,没有餐桌,不知道什么时候剩的饭菜就放在沙发面前的木头桌子上,随意罩了个菜市场买来的网罩,苏丽掀起网罩,闻了闻那几盘饭菜。
戚月亮看着她的背影,问了一句。
“你还在卖y吗?”
“什么?”苏丽转过身来,扫了一眼戚月亮一眼,好像轻笑了一声,说话懒洋洋的:“你听到了啊,我还没适应过来,总觉得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聋子。”
她背过身,ch0u出一张纸去擦嘴上的口红:“g嘛说卖y这么难听的词,是我男朋友,我给他c,他给我钱,不是男nv朋友之间正常往来吗?”
“男朋友?你只有一个吗?”
“什么?怎么可能?有很多人想c我。”
口红被纸胡乱晕染开,有些擦到了嘴角,她擦到一半突然转过头,看清戚月亮脸上的表情,她噗嗤笑出声:“g嘛这副表情,我这是正常劳动所得,他们都是自愿的。”
“你疯了吗?”
戚月亮心脏震动,她急促道:“你很缺钱吗苏丽?我不是给了你钱,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?你今天还敢坐许警官的车?”
她手指纠缠在一起:“你不是在卖烤红薯,你要是想换个更正经工作也可以和我说,你为什么要去……要去……”
苏丽表情一变,她冷笑:“你现在有钱了,还来教训我了?”
戚月亮看见苏丽脸上出现的嘲弄和凉意,那是她生气的前兆,大脑深处更快的给出了下意识的反应,畏惧像针一样扎的让戚月亮像个泄了气的皮球,她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
但是戚月亮不可能什么都不说,她嗫嚅着:“但是……但是你不能这样子。”
“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。”她喃喃。
我原以为我们都会重新开始。
苏丽冷着脸,把擦了口红的纸r0u成一团扔在一边:“给我点个外卖,再转点钱,这房子太老了,我想换一个。”
从关上门开始,戚月亮就一直站在门口那块廉价的地毯上,并非她不愿意进来,是戚月亮身t太沉重和疲惫了,脚像是灌了铅,她拿出手机的时候也很缓慢,问:“……你要多少?”
洛杉矶飞到龙城要近十个小时,周崇礼还没有回来。
“二十万。”
苏丽瞥她一眼,听她慢吞吞说好:“等一下。”
她眼珠一转:“三十万,有吗?”
戚月亮看着她,没说话。
“四十万?”
“五十万?”
苏丽脸se好转了,她问:“你到底有多少?”
很多。
周崇礼和戚今寒在这方面从不亏待她,因为不能陪在她身边,戚今寒每个月爆发x给她转生活费,周崇礼热衷包揽她的衣橱和生活用品,吃穿住行都是他买单,还担心做的不够,塞过黑卡和转过无数次钱,这导致戚月亮的钱每个月都成倍增加,而与支出是不成正b的。
她手上有着一大笔钱,此时看着苏丽的脸,让戚月亮回想起年幼时因为偷一百块钱,而被当街殴打的场面。